祁域川到了三清台,阔步朝地下室走去。关着萧衡与林宋的房间就是白林他们上次受辱的房间,因为刚粉刷不久,故而才会有些潮湿。
他推开了前面房间的门走进去,让杨珏把两人带过来。
傅乙岑跟着进去,率先从酒柜上抽出一瓶酒打开,倒了两杯,递给他一杯:“你打算怎么处理萧衡?”
他接过酒,喝了一口,半开玩笑半认真道:“扔到后院喂藏獒。”
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萧衡,是源于那台笔记本电脑。虽然萧衡扔掉之前把里面的东西都删掉了。
不过,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他还是从里面找到了蛛丝马迹,进而查到当年的Ann就是现在的久安总裁萧衡。
萧衡感叹:“小川,祁叔让你立地成佛,不是立地成魔。”
祁域川道:“那让他们狗咬狗?”
傅乙岑不看好:“萧衡创立久安的时候,林宋便跟着他。两人的关系,怕是不好挑拨。”
祁域川嗤之以鼻:“人的本能都是求生,而不是求死。”
傅乙岑劝说着:“虽然这次盛熠背了黑锅,还丢了华信。当年你也确实把Ann害得很惨,让他几乎在国内无立足之地。你们这也算是打平了。”
他们一下飞机,杨珏便把久安买下华信的事情给他说了。
祁域川冷哼一声:“当年那是他自己找死。”
傅乙岑不敢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样的话。他怕被祁域川打。实际上也是,男欢女爱,本就是你情我愿。如果唐宁不愿意,萧衡也不可能强迫她。
其实,他也不是恨萧衡,是恨唐宁。为了一个又一个男人,背叛祁茂昌,抛弃祁域笙。最可恶地还是他不能把她怎么样,因为祁域笙会伤心。
所以,他的恨全都发泄在了与唐宁交往过的男人身上。因为这,有很长一段时间,外面传言祁域川爱上了唐宁,与继母乱伦。
就在两人说话时,杨珏带着一脸困倦地萧衡与林宋进来。
萧衡象征性地撑了一个懒腰,环视这间宽敞装修高雅地房间,不客气地瘫坐在真皮沙发上:“祁老大,你这可就不对了。把我们扔在那不见天日的房间里,自己在这里品着美酒。”
祁域川单手插兜地转身看来,恰好与林宋四目相对。仅是这一瞬间,林宋仿佛重温了小时候藏在衣柜角落,躲避父亲暴力的惊恐感。
他深邃如海的瞳孔里,藏起了太多的波谲云诡,激流暗涌,让你无法辨析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?
亦正亦邪,又或许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鬼。
祁域川端着酒踏步走来,沉静地眉宇喜怒不辩:“林先生,怎么不坐?”
幼童时的悲惨记忆,让林宋的脸刷地一下白了。他略显僵硬地身体在萧衡旁边坐下。
萧衡看了一眼他,冲祁域川说:“祁老大,我们之间就不必装友好了吧?大家都知道,你不待见我,我也不喜欢你。我算计你,也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。让你明白,并不是每个人都怕你。”
祁域川放下酒杯,唇角冷笑:“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,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。”
萧衡笑容铺开,嗓音转柔,一本正经:“这点你还真没看错。实际上我现在也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。”
林宋偏头笑出声。
萧衡一巴掌拍在林宋后脑勺:“笑个屁。靠女人吃饭,我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。”
林宋帮腔:“嗯。你确实是凭自己的真本事。”
“别忘了,你的饭碗也捏在女人手上。”
这几句对白,让杨珏与傅乙岑看两人的目光都拢上了暧昧。
林宋消去了心里的暗影,恢复了日常的镇定,不同于萧衡的吊儿郎当:“祁先生,在此我先就久安利用盛熠向你诚恳地道歉。但是,在商言商,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商业目的,不得不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。我相信祁先生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。”
祁域川冷傲道:“你们跟我比?”
萧衡翘着二郎腿,目光不屑:“祁老大,你是人中龙凤。但我们这些豺狼虎豹也不差。”
林宋扶额:“不会用成语就别用。”
他凑近林宋,虚心求教地模样:“错了吗?”
林宋别过头去,不想理他。
萧衡说:“理解下。我从小就偏科,一上语文课就打瞌睡。不然凭我的聪明才智,也不可能只考了个二流大学。”
明人不说暗话,傅乙岑有点喜欢萧衡了。
祁域川可没兴趣听他说偏科不偏科的事情。他看着林宋,不急不缓地说:“林先生,我看过你的履历。海德堡大学临床医学博士毕业,曾在AG医院实习。毕业后,拒绝了他们的高薪聘请,加入了刚成立不久的久安。想来若没有你的经营与管理,久安也不会有如此成就。”
萧衡挑着一抹怒色道:“祁老大,挖我墙角?”
祁域川视他为无物,盯着林宋,等着他的回应。他好以此决定自己是抛出橄榄枝?还是扔出利剑?
林宋谨慎道:“祁先生感谢你对我的肯定。但是久安这些年的发展,真不是我的功劳。”
祁域川淡笑地看着他。
林宋再度的强调:“萧衡刚才说了我的饭碗是捏在别人手里的。”
萧衡说:“我作证。这个是真的。”
祁域川敛了笑:“看来林先生是打算与萧先生同进退了。”
他招手示意杨珏过去。谁知,下一秒,房门被人一脚狠狠地踢开。接着,大家看着徐今手拿着文件走了进来,从容不迫。
身后紧跟着经理,他面露难色地看着祁域川:“先生,我拦不住他。”
祁域川看着来势汹汹地徐今:“没事。”
经理见屋内气氛紧张,也不敢留下来,转身退来出去,没忘关门。
萧衡从沙发上起来,又惊又喜:“安姐,你怎么来了?”
突然,大家像是看懂了。
原本以为这是两个男人的戏,殊不知是一男一女的戏。傅乙岑与杨珏散漫地站在一边,打算好好看戏。
毕竟,祁域川还从未栽过这么大的跟头,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上。
林宋也起身:“你来干什么?”
她睨了两人一眼,走过去在祁域川对面坐下:“祁先生,这件事都是我让他们做的。如果你要算账,只管找我。”
祁域川道;“徐医生这是在我这儿救人救上瘾了?”
徐今自顾自地说:“华信是我看上的,也是我要买的。祁先生如果不信,现在就可以让杨特助去查久安到底是谁说了算。”
祁域川静静地看着她,漆黑地瞳孔中倒映出她的镇定自若。他属实没想到,这一切都是徐今在背后操控。
原来还在猜测她找自己合作多一点,不过是想借他之力对付时家多一点。此时他确定,她向自己示好,是真的在防备他成为她复仇路上的拦路虎,站在她的对立面去,一步步吞掉恒昌,占地为王。
第三次!
短短一月多的时间,她给了他三次始料未及地挫败。
怎么说呢?
感觉很不爽!
心里很窝火!
祁域川瞥见了傅乙岑脸上趣味甚浓地笑意,沉峻地目光扫了他一眼,继而说道:“徐医生,落在我手里的人,还从未有人能带走。”
徐今一语道破:“七年前,不就有人从你手下救走了Ann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