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正是放珠。
自从上次看过路晚晴,便看到路晚晴的状态不是很好,于是买通了她身边的人,留意着路晚晴的动向。放珠收到通知说路晚晴向着辰辞的院子过来了,她觉得不是很放心,所以得了消息后便跟着过来了。
但没想到她还是来迟了。赶紧让人把落水的乐喜捞了上来,路晚晴好像疯了一样,什么都不做,干坐着。放珠看她这个样子,心疼坏了,赶紧让人带她回去。
至于乐喜.......她想了想,如果带回去的话,自己也是百口莫辩。他让人把乐喜抱到亭子中,自己虽然肚子大了,有些不方便。但为了路晚晴,她没有丝毫犹豫,赶紧给乐喜按压胸腔,抢救着。不一会儿,乐喜咳嗽了起来,嘴里吐出一滩水。
放珠这才放下心来,脸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。
放珠这才觉得肚子有些疼,一下子撑在桌子上,有些没力气。丫鬟们赶紧扶着她,她坐到一旁,吩咐道:“今天的事,谁也不许说出去。但凡让我发现哪个碎嘴子要是说了出去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丫鬟们面面相觑,点头应了。放珠让人将乐喜抱回湖边,给她披上了一个外套斗篷,但想了想,还是让人收走了。然后带着路晚晴和几个丫鬟赶紧的走了。
路晚晴被放珠让人送了回去。安顿好路晚晴后,放珠回到院子里面,喊了刚刚那几个人进屋,给每人分了些银子,道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你们要是听话,好处少不了的。要是不听话,在这大宅院里面少一两个婢女也算不了什么,我想,我比你们更清楚这个事情,你们也比我更清楚吧。”
几人得了银子便下去了。没人跟钱过不去。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身份,在这里的人,哪一个不是被买断了的,生死都是听主人家的。如果跟主人家关系处得好,说不定到了年龄还能被放出去或者许配给一个好人家。
所以她们谁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。
放珠的肚子隐隐作痛,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午在桌子上磕碰到了。不过还好,这感觉不算太难受,也没什么,放珠没太多在意,相比于这个,她更加担心的是路晚晴的状态。
她看到路晚晴的状态,看起来脑子都不是很清醒的样子。放珠很担心。多么天仙似的一个美人啊,看她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地上,冲着水里挣扎的小姑娘狰狞的笑着,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。好好地,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放珠叹了口气,歇在了床上,她摸着自己的肚子,轻轻地,嘴里一边说:“孩子呀,你要好好的,你要帮为娘在这里站稳脚跟。”
放珠看着窗外,竟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睡得极沉,等她醒过来的时候,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,放珠起身走到窗外看了下,夜里沉闷得很,一点儿风都没有。
大约是睡了太久,放珠觉得有些口渴。唤着丫鬟,但是没有人应。“这些碎嘴子,都跑哪儿去了。”放珠嘴里说着,然后自己往桌子那边去,准备倒点茶水喝喝。没走几步,肚子突然钻心的疼,疼得放珠止不住叫出声来,脸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掉,一双腿也没了力气,直接跪倒在地上。
疼........好疼啊........
她感觉有股热流从腿上蔓延开来,她伸手一摸,放到眼前一看。满手的猩红。
啊——
她叫了一声,便晕了过去......
放珠死了。孩子.......也没了......
“是个男婴,已经成型了......”下人来报。叶墨一听,心上一阵绞痛,也昏了过去。
路晚晴坐在桌前,冷笑着。漆黑的夜里,没有点灯,黑暗中,路晚晴手中拿着绣花针,一针一针的扎着手中的布偶。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户,泄到路晚晴身上,点点月光下,那布偶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名字:平喜乐。
放珠本就是登不上厅堂的,况且不算是正式入门。老太太听说一尸两命都没了,嫌晦气,命人草草裹了尸体趁着夜色丢到乱坟岗去了。
但即便这样,听闻没了个孙子,老太太还是哭得稀里哗啦,被下人好一顿安抚才缓了过来。但是既然没生出来,那也不算是他们叶家的种,所以虽然老太太心痛,但还是让人一起丢了出去。
叶墨悠悠转醒,脸上越发憔悴。深吸一口气,唤来了管家,让他们去查查原因。
管家来请辰辞,辰辞闭门不见。辰辞心中也急得很,就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,回来便看到乐喜躺在湖边,身上到处都是湿哒哒的。他赶紧将乐喜抱回了屋子里面,让人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,屋子里面支起了火盆,保持着温度。
辰辞给乐喜把了把脉。还好,没什么大碍,只是泡了冷水,着凉了。
辰辞守着乐喜,半步都不敢离开。
听说乐喜落了水,叶墨心里更着急了。不管他人的劝阻,赶紧的跑去辰辞那边,想看看乐喜现在到底怎样。本来辰辞不想让他进来,但是看他虚弱憔悴的模样,还是让了让,把他迎进了屋子里面。
叶墨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乐喜,满脸焦急,看向辰辞,问道:“乐喜怎么样,严重吗?”
辰辞冷笑一声,道:“死不了。”
叶墨听这话,有些反感,眉头一皱,竟然带着些怒气,“怎么能这么说话?!这么小个孩子,你诅咒人家做什么?”
听这话,辰辞也没什么好脾气。“那你呢,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?既然管不住你的莺莺燕燕,就别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。乐喜是怎么落水的,要我跟你重复一遍吗?”
辰辞比叶墨还要愤怒,眼眶也有些发红。
叶墨张了张口,也不知道说什么。他确实不知道乐喜怎么落水的,他看了管家一眼,管家赶紧低下了头。
“照顾好孩子,夜深了,我不多打扰,明天再来她。”叶墨往床上看了看,转身向外走去。
辰辞看着他的身影,一句“自作自受”脱口而出,飘进了叶墨耳中。叶墨顿了顿脚步,叹了口气,向外走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