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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gm品茶 悬疑侦探

你落地了吗

沁心

你落地了吗 风子浣 2039 2019-06-19 22:36:37

  他想他会永远记得那股清涩的香气,冰雪消融时分草芽破出白芒的清新。那位姐姐轻轻抓起他的手,用丝帕擦干净糊在手掌五指的血腥。

     她的手像软玉一样,白皙滑腻,大概一掐就能沁出露来。她细细颦蹙,但又不是为了谁而不耐烦。文娘,文娘……他冻僵的心因为这个名字,重新开始跳动。

     『山里藏着大虫,你怎么跑上来的』

     她看看那苏被抓伤的小腿,又忍不住惊呼起来。她问:你阿爹呢,是不是走散了?

     那苏淡淡地仰望着她,发丝垂下来,无意搔过他的面颊,酥酥痒痒,可一点不讨厌。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,好像追星者面对着他的星。

    那苏出神地盯着那缕长发,好想把它抓在手心。他终于眨了眨眼睛,在她问起名字的时候。

     原来她不知道——那苏有些惆怅,也有那么些许庆幸。

    这是个傻的吧。那苏想。

    真好。他僵硬地扯扯嘴角,挂出不太好看的笑脸。如果世上有奇迹,那它一定是她另一个名字。

     她背着他,他背着篮筐,下了山。路很崎岖颠簸,但她每一步都稳固小心。

    「文娘,我喜欢你」

     他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,脏兮兮的小脸贴上她的面颊。嗯,她蒙着一层薄汗,一定累了。

     文娘大她九岁,正是出落标志的时候,少女的娇俏与灵动盛在两汪清泉里,弯成月牙儿,远胜沧珠妙玉。

     『哎呀,要是早个两年,我还真会考虑你——』

     文娘打趣他,忽然听到一阵高亢遥远的呼声,呼唤她的名字。她的眼睛亮起来,是那苏不曾见过的的星月。

     『阿恒,这儿呢』

     背上的孩子皱起眉头……他跳下来,跛着脚跑开。

     幼莉圣使在祁江边发现了小小的人影,尊贵而骄傲的‘圣子’坐在很高很高的树上闭目养神。小腿因未得到完全处理,血渗透了文娘撕下的裙摆,滴滴答答地浇灌着土壤。

     一场专属的红雨。

     圣使摆出微笑的神情:圣子今天开心吗。

     幽暗里的双目撬开了细缝,如同沉默的巨龙张开金色的眼眸。光明神的眼睛甚是明亮,也晃得幼莉心颤难忍。

     恐怖又讨厌的魔鬼——幼莉笃定,总有一天他会惨死。

     那苏居高临下地瞧了她一眼:

     「我受伤了」

     幼莉‘噢’了一声,才迟缓地问道:您还好吗?

     「不好」

     他忽然察觉,没有人在乎他的伤势,除了文娘。他想见她,他希望能大声呼出她的名字,然后看着她扑过来,拥抱在花海里。

     霓莎,这是他悄悄给她起的名字,代表着神迹。

     「幼莉,你知道哪里有最好看的花吗」

     幼莉愣了刹那,随即又微笑起来:当然,滚过东儿坡,那里种了一片梨林。

     东儿坡很滑,被雨水冲刷后,稀稀拉拉粘在泥土里,直不起腰身。那苏例行听过圣使们吵吵嚷嚷争议如何更加彻底迅速地洗礼姑苏城,便撑着拐杖出了城。

     他动了动被限制的腿,不只被利爪抓得血肉模糊,连腿骨也在逃难中碎裂几分。雪白的梨花花海在风中飘起柔软的清氛,在他心里勾勒出她的形容。

     她会喜欢的。他有些愉快,心口下的劳什子为这份欢愉而跳动飞快。

     那苏几乎是滚下东儿坡的,他起初支着拐杖走了几步,结果还是无用。一身泥土,将艳红的圣衣沾得污浊肮脏。他抬手擦了把脸,金色的短发也一团糟。

  教众们一定会这样尖叫:天呐尊贵的圣子,你怎能这样狼狈?

  可他们只是看着,不曾想过如何阻止这场灾厄发生,或者拉一把身陷泥潭的孩子。

  他拧起眉头,伤口很疼。

  他勉强地站起身,踉踉跄跄地走近梨花林。这是大漠没有的风光,光明殿里七十二神图也比不得。那苏忽然希望自己的双眼不是光明神的监督世界的媒介,而是她看尽风光的眼睛。

  有人说,黑暗之所以为黑暗,是因它与光明太不相似。那些杀手的衣角翻飞在花雨里,丑恶与圣洁碰撞,没有火花。

  可他是一只野猫,他的爪子很锋利,牙齿也很尖锐。他的刀藏在靴子里,取刀的动作不妨碍他施展‘焚影圣诀’……妨碍他的是难以灵巧活动的腿。

  他进攻或退后的速度变得缓慢,像推动时间运转的机械生满铁锈。杀手在他的面颊、手臂、胸口划下一刀又一刀。

  那双漂亮的眼睛沉淀金屑,没有丁点的感情。他听到有人骂道:『怪物』

  他转手用刀割破他的喉咙。

  颈血喷洒在他的发上,混着泥水落下来,在脸上滑出一道血红……

  他是怪物,怪物是凡人无法杀死的东西。所以,这方土地渗入三寸血液的时候,他手中的刀子转了几转,将粘稠的液体甩出去。

  有一人仍在垂死喘息,那厮的眼目蒙上一层灰暗,神光愈加涣散。低浅而深情的重复,宛如屋檐下亲昵的呢喃。

  他听清了。那人虔诚念出的名字:

  『北月……北月……』

  最后一名杀手也断气了,他腹部的刀痕还在狂涌鲜血。

  那苏茫然地眨眨眼,两片睫羽仿佛翩飞的蝶翼。他头一回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的刀子,干涸在指上的颜色刺痛神经。

  梨花皑皑若雪。那苏收起刀,用力擦手,圣衣已经揉皱了,那红色却怎么也擦不干净。

  并不是完全的谋杀。事实上,如果这也算是‘谋杀’,这世上恐怕就没有正面的挑战了。

  那苏空手而归,除了一身泥泞。

  幼莉惊骇地退后,撞到了墙上。她深深地呼吸,他还是个孩子,说不定什么都不知道……

  『圣子,您没有摘到花吗?』

  那苏洗干净手,垂着眼眸凝视着倒影。

  他说:幼莉,我受伤了。

  幼莉闻言,松了口气,又微笑起来:那您还好吗?

  不好。那苏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她,将那厮盯得心里发毛。

  是你吧,幼莉——只有你知晓我去了梨林。

  那苏很想这样问,可理智又告诉他,毫无意义。

  他可以忽略教条法则地杀她,但是他失去兴趣了。姑苏城啊……他也不太想要了。

     

     

     

     

风子浣

那苏:咸鱼了不想动了   幼莉:不,你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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